我们不要相爱吧（8）
CP《老炮儿》晓波 x《Bad Gril》MV 小明
8
谭小飞站在那儿，愣愣地看着龚叔轻而易举地制伏了小明，接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针管。尖锐的针头刺破颈部的皮肤，小明终于停止了挣扎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
“你疯了吧！你给他打了什么？”谭小飞这才反应过来，急吼吼地推开龚叔，扶起已经没了知觉的小明，“我他妈问你话呢，你给他打了什么！！”
“一针麻醉剂，死不了，省的他坏了咱的大事。”龚叔啐了一口，“小飞，都到这份上了，你可不能妇人之仁。要不是你天天跟这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，迟迟不肯飞加拿大，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。别人我都替你摆平了，他们收了钱自然会闭嘴，就算有人问起，也不会出卖你的。”
“那对账单呢，找着了么？”谭小飞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，不到万不得已，他也不想伤及无辜。龚叔摇了摇头，“没发现，他们还翻着呢，我看够呛，怕是要从那父子俩下手。”
谭小飞把小明放在地上，“龚叔，你看着办……只是，我不想再背上人命了。”
针刺进脖子的时候，小明还以为自己会去见上帝，他仿佛看见了传说中的“天堂之门”，闪着耀眼的光芒，门背后有很多人影晃来晃去，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天使，竟没有一个长翅膀的。
也没有张晓波，他的张晓波。
张晓波当然不会在这里出现，他现在应该在医院，和他爸共演父慈子孝，其乐融融。那个傻瓜，还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，谭家要动他，很可能还会杀了他。于是小明拉住每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“天使”寻求帮助。他废了很多很多的口舌，却没有人领会他的意图。
“阿姨，您说他这是醒了，还是没醒啊。”林冲见小明只管乱挥着手臂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不知所措的回头看向凳子上的霞姨。霞姨站起来把耳朵凑过去，想听清楚小明在说什么，她是见过小明的，他曾经陪着晓波守在急救室外一整夜，那时她就笃定这两个孩子感情深厚，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飞来横祸，这孩子也没能逃过。
林冲仔细分辨了一会儿，终于听清了小明一直重复的话。
“救张晓波。”他就这样无意识的一遍遍翻来覆去地说着，“救张晓波。”
霞姨默默地坐回原位，低头擦眼泪。
吃力地睁开眼，眼前尽是模糊扭曲的线条，脑袋昏昏沉沉，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。闭了闭眼睛再睁开，仍然感到天旋地转。左腕刺痛，同时还有些麻痒，小明转了转手腕，花了几分钟才勉强辨识出那是输液用的针头，因为自己先前转动手腕的动作，回血了。
看来谭小飞的心还没有那么狠。
他的病床前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，有些面善，想不起在哪儿见过，看到他醒了，兴奋的几乎要整个人扑上来，接着他又看见了一个女人，他记得，张晓波管她叫“霞姨”，她给过自己一罐咖啡。
“阿姨……”一张嘴，才发现声音嘶哑的不像话，“晓波呢？”
霞姨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。
“唰”地一下从床上坐起，可能会失去张晓波的恐惧让小明一时忽略了身体上的虚弱，他拔掉左腕的针，撑起身体翻下床，然而双脚刚刚触地就失去平衡向前跌去，撞翻了护士的手推车，车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。以手撑地想要重新站起来，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，手脚并用也只勉强移动了一点点距离，他身后的林冲和霞姨都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坏了，彼此递了个眼神，手忙脚乱地把小明抱回床上去。
回到病床上的小明安静的有些过分，林冲不确定小明这会儿想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自顾地说开了。那天，他正跟他们乐队的人排练呢，小飞给他发了一个地址，说有急事，让他立刻过去一趟。林冲不明所以，还是去了，一进门就看见小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，把林冲吓得赶紧就叫了救护车。“医生说你被人注射了麻醉剂，量倒不是很大，可你对麻醉剂过敏，出现了呼吸阻滞什么什么的，反正挺危险的，这都昏了三天了，所以你别乱动，好好养着，啊。”
林冲在医院里照看了小明整整两天，到第三天才想起来还没联系小明的家人，他翻到了那个没电的手机，充电之后发现通讯录里没有爸爸妈妈的字眼，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谭小飞的，林冲这两天一直都在试，每次都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——“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。再往上翻就是张晓波的名字，这一次，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。
接电话的人正是霞姨。出事那天早上，本该好好留院观察的张学军在她眼皮底下撺掇张晓波一起溜出医院，回到家却发现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，连鸟都给摔死了。晚上这爷俩就叫人堵在小胡同里，老的轻伤，小的头骨破裂严重脑震荡，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。
晓波是大家从小看到大的，闷三儿边嘀咕着“太他么憋屈了”，领着一帮孩子气势汹汹的走了，六爷怕他冲动闯祸，急着去修车厂，把照顾晓波的事就托付给了这个他最亲的女人。霞姨虽然不清楚小明是怎么搅和进来的，却也依稀感觉到他的出事，大概是为了维护晓波，而小明的呓语坐实了她的猜测。她知道小明这会儿心里不好受，见他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，“这人呐，一辈子吃多少喝多少，享的福遭的罪，都是有数的，也许这就是命吧，命中注定你们有此一劫。”
“阿姨，我想去看看晓波。”
霞姨和林冲面面相觑，到底没忍心拒绝。
张晓波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，嘴上咬着输氧管，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ICU里。小明犹豫着是应该进去再暴揍他一顿把人弄醒，还是应该坐地大哭，人都给你睡了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。
他还想告诉张晓波，那晚在车里，他说的那七个字不是认真的，就算他们认识的时间如此之短，彼此还缺乏充分的了解，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，他们从身体到心灵都相互吸引，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吗？可是张晓波只管睡得人事不知，显然没打算给自己一述衷肠的机会。指尖无意识地收紧，刮擦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我跟六哥说，那帮人真不是咱惹得起的，可就他那脾气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至于晓波……”
“他会醒的。”像是在回答霞姨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，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我还在这儿，他能去哪儿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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